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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羡澄|双重生】丹心·其六

#观音庙后双重生之师兄师弟请和好 #离婚夫妻之恋爱要从离婚开始 #全文存稿完结 隔日更 HE

summary:在诗性的文字里,你是所有故事的开头和结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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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只要想起一生中后悔的事

  梅花便落满了南山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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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魏无羡如同前世一般顺畅地答出那些问题,眼看就要到那道气得让蓝启仁骂他“本末倒置,罔顾人伦”的难题之时,江澄心下飞快思索着对策。

 

  若是让魏无羡和前世一般回答定是不妥,可要是他答不出来,难免会抹了云梦江氏的面子。

 

  江澄眸色深深,面上倒是看不出异样。

 

  他虽不喜蓝家人,但对这位持中守正的蓝老先生敬重有加,也不好意思让魏无羡再说出那些会让他气得吹胡子瞪眼的话来。

 

  再者,他虽不觉得魏无羡那番话有多荒谬,但毕竟在他人眼里实属离经叛道,荒唐谬论,又在外人面前,若是被有心人传出,难免落人口舌。

 

    “我再问你,今有一刽子手,父母妻儿俱全,生前斩首者逾百人。横死市井,曝尸七日,怨气郁结,作祟行凶。何如?”

 

  来了。

 

  江澄心里不禁提起气来,他手撑在桌子上借力站起来,也顾不得礼数,张口说道。

 

  魏无羡这时恰好与他的声音重合:

  

   “学生顽劣。”

   “学生愚钝。”

 

  江澄无视了魏无羡投来的愕然眼神,不急不缓地拱手歉然道:“在课堂打断同窗实属无礼,但学生实在愧疚难当。”

  

   “学生顽劣,昨日贪嘴,与我师兄魏无羡出门买酒,不料回时天色已晚,又一时情急才与——”他适时疑惑地看了蓝湛一眼,后者果然报上名号:

  

  “姑苏蓝氏掌罚蓝湛,蓝忘机。”

 

  江澄从善如流接道:“才与蓝掌罚起了冲突。如今我们师兄弟二人业已知晓蓝氏家规,日后必不再犯。”

 

  他顿了顿,恰到好处的垂下眼,状若愧疚道:“为表歉意,我们定会潜心研习蓝氏家规,抄写三遍《雅正集》的《礼则篇》,不日便会交与蓝掌罚。”

 

  此话一出,聂怀桑几乎要在底下替江澄拍案叫好了。魏无羡亦是瞪大了眼睛,仿佛在这个身长玉立,冷静淡然的紫衣少年身上窥见了自己未曾见过的江氏宗主江晚吟。

 

  从前他缺席整整十三载春秋,后来又分别四年之久,十七年来只余江澄一人踽踽独行。

 

  于是,魏无羡的舌尖泛起了苦意,又含了几分酸涩。他望着江澄的侧脸,双耳捕捉他的一字一句,意识到自己不再拥有那触手可及的位置时——

 

  他终于品尝到遗憾的滋味。

 

  遗憾、不甘、悔恨,还有一丝丝无人知晓的情思混杂在一起,酿成一杯浓郁醇厚的酒。

 

  它比天子笑更浓烈,比荷香翦更甘美,它是只得魏无羡一人痛饮的好酒,它烧灼魏无羡的喉管,食道,胸腔,直到他呕出自己的魂魄,呕出一团属于魏无羡的,一腔孤勇的灰烬。

 

  那团还没燃尽的灰烬,风的侵袭并不会让它彻底熄灭,只会让它烧得热烈,烧得绚丽,烧得他灵台清明,烧得他骨骼滚烫,烧得他的心脏怦怦作响。

 

  魏无羡心道,好不容易才重活一遭,若还活得畏畏缩缩,岂非辜负?

 

  但他下一刻瞥见江澄暗暗瞪了自己一眼,豪言壮志的魏师兄又肉眼可见地耷拉下来了。

 

  不过他这低眉顺眼的样子,瞧着还真有几分忏悔的意思。

 

  蓝启仁听完这话甚是舒心,他微一颔首,摸了摸自己的山羊须,“抄写便不必了。”蓝老先生见魏无羡亦是一副诚心改悔的模样,满意道:“既是初犯,且你们已知错,我便既往不咎。但你们日后不可再犯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学生谨记老师教诲。”江澄欠身,做足了礼数。

 

  魏无羡也乖乖道歉,虽然他内心毫无悔过之意,但他一直记着自己不可为江澄添麻烦一事。

 

  一群世家子又被迫听了一个多时辰的世家谱系,听得众人眼冒金星,连江澄这个听过一遍的都有些受不住,太阳穴突突地跳。

 

  等到魏无羡偷摸传纸条都传得厌烦时,蓝启仁终于舍得放过他们,众人长吁一口气,顿时“呼啦”一声做鸟兽散,欢呼着奔向自己在蓝家的第一顿饭食了。

 

  江魏聂三人早先便经历过蓝家的饭菜酷刑,根本不急着去遭罪,而是故意落后几步,三个毛茸茸的脑袋开始凑在一起叽叽咕咕。

  

  “江兄那番话,小弟佩服。”聂怀桑笑说,他鬼鬼祟祟地左顾右盼,压低声音道,“不知魏兄江兄可有带些吃食,我实在是受不了蓝家的饭菜了。”他苦着脸,似乎又想起了被菜叶子支配的恐惧。

 

  魏无羡一想到那不见半点荤腥和辣子的“养生菜肴”,顿时脸就垮下来了,面色比姑苏的菜叶子还绿上几分,他苦哈哈地干笑几声,“只有一些糕点和零嘴,估计撑不了几日。”

 

  江澄前世便最讨厌去蓝家开清谈会,不仅有可能看到那对碍眼的“神仙眷侣”,还得饱受姑苏饭食的煎熬,简直就是身与心的双重折磨。

 

  他亦是一脸不堪回首的模样,“这些时日就受着吧,待到休沐日再去山下买些吃的。”

 

  余下两人一致赞同,魏无羡已经在盘算着要在镇上买些什么吃食了。

 

  他掰着手指默默思量着:定是要买几壶好酒的,倒不必非得是天子笑,若是有荷香翦就更好了。还得买些松软香甜的点心,他记着江澄喜好甜味并不十分浓厚的。

 

  不如就买些茉莉乳酪,前世他曾经带给江澄吃过,瞧着他还算满意。

 

  饶是做足了心理准备,一顿饭下来,他们仍然吃得面如土色,而其他还未见识过饭菜威力的世家公子们更是连连干呕,一顿白菜清粥下肚,不能说没有饱腹感,只能说味道歹毒至极,让人吃了就想立即退学回家去。

 

 

  好不容易才熬到夜晚下学,魏无羡和江澄两人回到屋舍,好在有两张床,不然他们还得轮流打地铺。

 

  魏无羡用手来回拨弄烛火,眼睛却一瞬不错地偷偷去瞧正在闭目练功的江澄,他原本一进屋就要同他说话,但这练功狂魔进门就修炼去了,他不好去打搅江澄,就只好憋到现在。

 

  他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,实则也是个争强好胜的人,心中自有一股傲气,不然从前也不会屡屡同江澄比试了。

 

  作为师兄怎可被师弟比下去?魏无羡见他师弟一时半会结束不了,干脆也闭眼修炼去了。

 

  所以当聂怀桑礼貌地敲三下门,而后轻手轻脚地推门进来时,他疑心自己是不是走错门了,又后退几步在门外确认了一遍:确实是魏无羡和江澄的屋舍。

 

  江澄缓缓睁眼,没好气地道:“别看了,没走错。”

 

  魏无羡也因着聂怀桑的动作停止了修炼,他笑嘻嘻地打趣道:“怎么?被你魏爷爷我吓到了?”

 

  聂怀桑这才迈步进屋,顺手合上门后摸了摸鼻子尴尬道:“这不是没想到二位如此勤奋吗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伐温要紧,如今温家日渐势大,谁也不知这一世的射日之征会不会提前。”江澄的眼瞳似乎倒映着莲花坞覆灭时那冲天的火光,他眸光蓦然锐利起来,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刃。

 

  他看向自己悬挂在墙上的佩剑——三毒与随便紧紧挨在一起,淡紫和艳红的剑穗垂下,江澄想起来这剑穗瞧着估计是魏无羡送的,他鲜少用红色这种过分张扬的颜色。

 

  江澄低头张开五指,眸色深深,他定定地看了几息,而后用力握拳暗暗想道:他必定会让温狗血债血偿。

 

  聂怀桑闻言轻摇折扇,“自复生来我便对大哥屡屡旁敲侧击,想来大哥定会有所警惕。”

 

  江澄颔首赞同,“我亦会修书一封,让我爹娘多多注意。”他的手指在桌面轻敲几下,沉吟片刻,到底还是没问魏无羡这一世还会不会修鬼道。

 

  魏无羡则是在想这一世不修鬼道,伐温的胜算还有几成,他蹙眉思索着,神色越发凝重,聂怀桑鲜少见到魏无羡这副模样,奇道:“魏兄可是有何忧心之处?”

 

  魏无羡脑子还在想别的事,闻言顺嘴说道:“鬼道。”

 

  江澄登时站起来怒道:“你又要去碰鬼道?!你不记得你当初是怎么死的了吗?”他胸口剧烈起伏着,显然是被魏无羡的话气着了,指着魏无羡半天说不出一句话。

 

  魏无羡才发觉自己刚刚说了什么,急忙解释道:“不是,我不是想修鬼道。我就是——”

 

  他及时住嘴,江澄素来不喜自己的英雄病,若是被他得知自己可能要为了伐温去修鬼道,必定会与自己生气,说不准还会大打出手。

 

  他嘴唇嗫嚅着,也不知自己该不该实话实说。江澄见他这幅德行更是怒火中烧,他张嘴就要吐出讥讽刻毒的话来,被聂怀桑及时察觉,连忙出声打圆场:    

  

   “江兄,我猜魏兄不是那个意思。不若先听听魏兄的想法。”

 

  江澄冷哼一声,“他不是那个意思还能是哪个意思?”话虽如此,眼睛却看向魏无羡。

 

  魏无羡顿时压力巨大,斟酌几息,最终还是犹犹豫豫地开口说道:“那个,江澄,我先说好啊,我说了你可不许打我。”

 

  江澄嗤笑,不置可否,但依着魏无羡对他的了解,他这样子就是同意了。

 

  魏无羡得了江澄无言的保证,继续说道:“前世伐温甚是艰难,温家一直在暗中吞并小家族,如今已隐隐有仙门之首的迹象。”他转了转手里的茶杯,虽然接下来这话有自夸的嫌疑,但他实在忧心。

  

  “前世伐温胜利是有一个修鬼道的我,又因为此道诡谲非常,温家人都不曾见过,打了个措手不及。”

 

  魏无羡言尽于此,但其余二人都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——若是没有鬼道,射日之征还能在三年内结束吗?

 

  聂怀桑闻言垂眼思索着什么,而江澄则是细眉一挑,“听听,这是什么话?我猜魏大英雄的毛病又犯了。”

 

  他忽然粲然一笑,魏无羡恍惚间感觉,眼前这个年少青涩,面容尚且稚嫩的江二公子变作了那个运筹帷幄,以一己之力撑起云梦江氏,传闻莲花湖底可铺金的江宗主。

  

   “我既复生,必不会眼睁睁看着温狗再一次践踏莲花坞,屠戮我的家人。”他唇角翘起,眸光流转之间俱是独属于江晚吟的傲气。

  

  “况且我不觉得鬼道非用不可,难道离了鬼道,天下人便注定要为温狗所奴役,永远活在炎阳烈焰旗的阴影下么?”

 

  心脏无端漏了一拍,他疑惑地捂住胸口,不知那一瞬间突然而起的陌生感受究竟是何物。

 

  江澄没有察觉到魏无羡面上的异样,微微抬了抬下巴,骄矜道:“魏大英雄还是省些气力,钻研些别的去。”

 

  魏无羡鬼使神差地把手叠在江澄的手上,一字一顿地郑重道:“我不会再修鬼道。”

 

  江澄活了几十载,又复生一遭,思维开阔许多,“鬼道并非全无好处,只是修炼方法过于凶险,且驭尸不易操控,又有悖人伦,恐伤施术者阴德。”

  

  “你若要修鬼道的话......要我说,今世你不必专修此道。主修仙道,再以鬼道辅之,不过驭尸容易被反噬,且稍有不慎便可能落人口实。”江澄思索着,完全没注意到魏无羡的爪子正搭在自己手上。

  

   “前世你为百家所不容,一是你要力保温情一脉,二是旁人见不得我江家势大。而后者才是他们最为忌惮的。”他做了十几年宗主,早把仙门百家这些人的嘴脸看得分明。

 

  魏无羡听得心中熨贴,他想问江澄不是最痛恨鬼修吗,却在开口的前一刻福至心灵:他也许不是痛恨鬼修,也并非对鬼道恨之入骨。

 

  他忽然大胆起来:江澄是不是没有那么...恨他?

 

  这个猜测让他的心脏开始酸胀、发麻,最后化为细细密密的刺痛。仿佛有一根细针顺着血肉的经络游走,所到之处,便会掀起一阵难以忽视的痛楚。

 

  可当这阵痛挨过去后,又滋生了一丝隐秘的欢喜,令人目眩神迷。

 

  他直直看向江澄,透过这具皮囊,魏无羡恍然自己从命运的罅隙中窥见了他师弟孤身一人的十三年,瞥见与世家宗主唇枪舌战时,执灯遍看人世浮沉时,那人微微上扬的嘴角和眉眼。

 

  思及此,魏无羡眸光蓦然柔和下来,如同一汪清泉,又似一树春桃,让人疑心是否有人偷偷掬了一把粉桃花瓣,又一点点揉碎了,藏在他那双一颦一笑皆是风流写意的眼眸之中。

 

  魏孔雀开屏得毫不自知,他的眼睛本就生得美,认真看人时更是杀伤力十足,似乎一个不慎就会跌入他的眼眸之中。

 

  被魏无羡直勾勾的眼神看得心里一紧,江澄顿感脸皮烧得厉害,急急抽回手轻咳一声,“总之这一世你大可不必修鬼道。”

 

  他眼神四处乱飘,耳尖不自觉泛起一丝诱人遐想的红。

 

  魏无羡完全不知道刚刚自己的眼神究竟有多缠绵悱恻,正奇怪江澄怎么面色有些怪异。

 

  聂怀桑倒是看得分明,感觉自己在这个房间里实属多余。

 

  他展开扇子,掩住自己上扬的唇角,“小弟也这么觉得,温家势大,但行事作风乖张,倒行逆施终究不会长久。魏兄不必如此忧心,依我看,还没有到最糟糕的时候。”

 

  他有意缓和气氛,打趣道:“对于魏兄而言,说不准眼下最要紧的事是——”聂怀桑故意拉长了声音,语气隐隐含了几分幸灾乐祸。

 

  魏无羡好奇道:“是什么?”

 

  聂怀桑坏心眼地笑了笑,扇子忽地收起,发出一声脆响,仿佛直直打在了魏无羡的心上:“过几日的云深小测。”

 

  魏无羡好像听见自己的耳边炸起一声惊雷,他机械地转头看向不咸不淡的江澄——这位江宗主对于几代修真家族的变迁、势力范围划分、名士名言、家族谱系等等,自不必说,倒背如流。

 

  他又看向突然开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聂怀桑——他亦是年少继任聂氏宗主,且聂宗主并非如表面一般不学无术,就凭他前世掩于幕后,将一干人等皆请入瓮中,这些事情估计也是不在话下。

 

  魏无羡两眼一翻,几乎就要昏死过去:

 

  合着只有他完全背不下来了。

 

  路过的世家子弟疑惑地看着有间屋舍突然传出几声爆笑。

 

  这是遇到什么开心的事吗?

 

  路人摇头,路人疑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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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 小魏:我不要考试啊啊啊啊

       两位宗主:看戏.jpg

       下一更在周四,也就是18号18:00

       喜欢的话可以点点那个红红的蓝蓝的,做预制菜的寂寞.jpg

  题前诗:张枣《镜中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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